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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言的神游,亲情的灌注 ——评卢继平的诗《欧罗巴》/姚大侠时间:2017-05-28 这首诗很有艺术特色,既有浪漫主义的直抒胸臆,又有象征主义的隐喻暗示,而两种手法的并用恰似诗人倡导的“超低空飞行主义”诗写的双翼在盘旋,只不过这一次飞的更高些、更远些,既超越了现实之上,又降落到我们的视线以外——古典的欧罗巴大地。 诗人为什么无视今天已高度一体化的新欧洲,而仍旧指称古老的欧罗巴?我们只能从中国当下的现实中去追索答案。当现代科技越来越架空、剥离了人与人之间的亲情,当网络诗歌又浪潮般助推这种扭曲和变异,卢继平宁可对着可以视频的智能手机哼唱起过去的歌谣,而不跟风流行曲调。《欧罗巴》,可以说是在各种解构纷至沓来的现代诗中难得一见的“纯粹抒情”,属于温度写作或感性诗写。 这首诗的开篇一句便是“生活在海外的人啊/我是怎样的流连你们”,抒情对象不免显得空泛和不着边际,因而情从何来也显得无厘头,但若按照抒情线索很快便能捋到结构躯干,也就是这首诗的核心点。“海外的人”多种多样,成千上万,这里不过是一种泛指,是由诗人的至爱亲朋抽象、升华而来。世界上的山峰多不胜数,作者为什么把“一张张刚毅柔和的面容似/朝霞,映照勃朗峰下”?勃朗峰,早于欧罗巴的命名就已屹立在那里,它显然是人类最高文明的隐喻——尽管它的高度比不上珠峰。 《欧罗巴》的抒情背景仿佛一幅巨大的古典油画:雁阵、教堂、钟声......就像艾·肯明斯在《太阳下山》中描写的那样:“这巨大的钟声和玫瑰一同震响”!而时间的玫瑰,至今还散发着芬芳——它“舒缓流淌/润泽八方”......把教堂的钟声暗喻为雨露甘霖,绝不只是现代诗通感转换的一种技巧,其中也蕴含着现代人找到了精神归属后的一种感恩。 许多向现代诗转型的诗人都以为抒情诗因过于甜腻而渐显廉价,已经不合时宜。正如无意义也是一种意义一样,抒情诗也有它存在的合理性——谁让人类本就是感性动物呢!具体到这首诗,作者亲情的泛起,还是有一定节制和价值取向,首先,他没有让这种亲情肆意汪洋至泛滥成灾,更重要的是,诗人想像的翅膀在全世界的上空盘旋,最后降落的还是他魂牵梦绕的欧罗巴大地,而不是只讲“战斗激情”的朝鲜和“革命友情”的古巴——无论是生活在那里的至爱亲朋还是所有的华人华侨,他们的面容既不会“似朝霞”,更不会“映照勃朗峰下”。因为,亲情不分善恶,国家却有正邪。结尾段的“海外的人啊/我们是前世离散的亲”对开篇作了进一步的强调和提升,这句诗完全可以称为诗歌中的绝句,它跨越了血缘亲情而直抵骇世亲情,是内含“爱一切人”的博爱情怀,具有相当的普世意义。接下来的一句“是鸽子带我们欢聚欧罗巴”,则是诗人对和平的感激、对基督教文明的高度认同和向往,连象征等待爱情和奇迹到来的薰衣草都在祈祷,而且怀着朝圣者的虔诚! 诗歌当然也可以纪实,但《欧罗巴》却是在实中务虚 ,就像“让世界充满爱”是我们善良的愿望;“是鸽子带我们欢聚欧罗巴”也不过是诗人美好的梦想。而用文字筑梦,正是诗人的天职和特权,只是别忘了,把地基注满感情的岩浆——就像这首古老的欧罗巴——永恒的《欧罗巴》...... 生活在海外的人啊/我是怎样的流连你们/一张张刚毅柔和的面容似/朝霞,映照勃朗峰下 雁阵从云层掠过/教堂额前安祥的/钟声,舒缓流淌/润泽八方 海外的人啊/我们是前世离散的亲/是鸽子带我们欢聚欧罗巴/感谢薰衣草/在淅雨中祈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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