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> 现代诗 >>现代诗歌 >> 【现代诗】钟磊的诗歌/钟磊
详细内容

【现代诗】钟磊的诗歌/钟磊

时间:2016-09-19     作者:钟磊【原创】   阅读

想抓起一大把星星

 

我想剥光自己,想离开肉身,

想把自己扔上天空,像星星,让自己大于自己。

而世间的万类对我抱有成见,

在用一把扫帚讥讽我,像彗星,把我扫到了尘世的外边。

我在用时光的凿子凿开一种可能,

爬过了肉身的墙壁,而隔壁的灯光像弹弓上的石子,

在怀念远方的忧伤和贫穷部分,

像凿壁偷光的一点儿瑕疵,已经是世俗的庸常所见。

我在童年的一粒石子中坚强起来,

坚持在时光里造反,翘着脚尖,在用时光的针尖捅破死寂,

死寂的肉身在一分为二,

撇下了象征的意义,肉身仍然睡在原处。

此刻,我站在一个水缸里,在用一盆凉水清洗自己的身子,

在洗掉自己的常态和假象,

在空气中氧化,氧化掉命运中的坏消息,

在把夜晚的床单换成白色,裹走自己的影子,

在一无所有中起身,跑进童年的巷口,

又挤过天空的门缝,把灵魂挤扁,扁得像另一个自己,

在跟踪自己,又跑在自己的前面,

挡住自己,又抓起一大把星星。

 

 

火车要去哪儿

 

时速380公里的动车组从高架桥上掠过,

像高压线擦破了天空的皮, 把天空划成一把破胡琴。

我问:“火车要去哪儿?”

火车在铁轨上说想去北京看一场文艺演出,听《爸爸去哪儿》,

这让我想起爸爸在火炉上烙熟的土豆片,

在讲述着朴素的日子,朴素的日子比火车还长,

大于我饥饿的肠胃。

有些时候我也想起大雪,想起大北风冻坏耳朵的感觉,

想和零下29℃冰中的鱼取得联系,

想吹走玻璃上的冰花,

想透过窗玻璃,看见满山遍野的花朵在关心远方的事。

而远方却被一座大山堵住,堵在进京的路口,

像铁轨患上了血栓,穿不过大山的缝隙,

火车蜕下了自己的绿皮,像秋天的虫子一样尖叫着。

我想回家,不管火车提速有多快,

总想把一粒草籽塞进血管里,想还原自己,想把自己贴在电线杆上,

用寻人启事连接一个小广播,

喊着麦子的名字,在麦芒上闪烁其词,让火车哐当一下停下来,

让我站在麦地中央一味地品味成长的气息,

尽管麦收时节已经过去,

可是我还是要听爸爸交待好麦熟之后的一些事。

 

 

请允许我如此偏执

 

我真的很渺小,渺小得像一根针,刺穿了一杆大王旗,

在时间的镜子里发芽,发出两片嫩草叶,

在无视英雄的存在,

在把荒谬的空气分成两半,在完成一场小小的演出。

我在一个夜晚静坐,丢下一首唐诗中的鸟,

在一席蓑衣中忘掉无辜的水,

在一朵雪花上,看着死亡把星星钉上天空变成钉眼,

钉眼在矫正夜晚的一次出走,

在向黑暗跃进一步,又跌倒在黑暗的背面。

我在用一根针追杀它们,

它们却匍匐在黑暗的肚皮上,像一张狗皮膏药在过着皇帝瘾,

显出心安理得,像一条漏网的小鲶鱼。

我在针尖上说:“结党营私的人,逃不出水。”

我在用一丝纤弱的真理垂钓,

在独钓中把握住一场胜算,放弃鱼,放弃鱼的气泡,也放弃自传,

写下:“鱼和熊掌,不可兼得。”

我又开始坐在一块石头上磨针,忘掉水中的浮漂,

忘掉一条鱼丢下的名字,

我不是鱼的寓言,我只是诗歌之谜。

 

 

试图打开一个象征

 

一象征我就变形了,变成荣耀,变成光芒,

变成无名世界的旁观者,在旅行中抽走自己的骨头。

一会儿你就看见我在自由变形,

在肋骨上弹拨音乐在改写天空,

天空像崩裂的大提琴,变成世界的遮羞布。

我扛着一支琴弓,背着火葫芦在蓝色里走,越走越深,越走越远,

一会儿就走进了另一个人的骷髅眼,

一眼就看见我像一个隐形人坐在一架钢琴上哭,

哭得黑白琴键在一滴眼泪上跳起来,

跳动着我的灵魂,在保留我的幻想,我的渴望。

我在幻想中醒来,已经是身无半文,

不能旅行,只能搬运象征的事物,

只能给《罗马假日》的电影幕布,别上一枚蝴蝶胸针,

在传说中邀请一个女生跳舞,说:“失去象征的世界,是一个虫卵。”

她在跳舞,我站在原地不动,

我像一个蛹在迷恋一种睡眠,在用睡眠压住苏醒的肩膀,

在用派克笔写下象征的申请,

写下:“期许一定是光,人比光芒盲目。”

 

 

躺在筒子楼里闲看一朵租来的白云

 

我躺在租来的筒子楼里看书,紧闭的房门关住一个正午,

正午在承受酷刑,停在了房顶,

像一穷二白的生活,在背叛我,在还原一种悬念,

在模仿我的影子斜倚在白色里。

在空白的屋子里,没有一片白保留在康德的道德律中,

只有一丝往事,在酸菜缸里发出霉味,

胜于对门夫妻俩的争吵声,胜于一个脱落的喜字淹没在红色中。

我仿佛在旁观一场人生的暗战,

像是被一个正午出卖,弄不懂正午的意思,

恰如弄不懂在下午五点钟,从陆羽茶楼里准时走出来的小妇人,

是完成一场麻将的对弈,还是完成两性的对弈。

现在,过眼烟云在擦去这些参照物,

只留下赖记打边炉记住我的小,

记住我的窗台上摆着耶胡达·阿米亥诗集。

《开闭开》在打开人生生死,在把我从身体里借走,

在说:“灵魂不是人的翅膀。这一片虚无和你一点儿也靠谱,

你很无辜,没有人读懂你的传记。”

此刻,我在读另外一朵白云,想经历一次传奇,

想象一个梯子像水,从地下流上房顶在扑灭这些聒噪,

在架起天线,在把真相打给一朵白云听,

说:“过眼烟云的云没有倒影。”

技术支持: 木同网络 | 管理登录
seo seo